君夺姝色(重生) 第77节(1/2)

“儿臣知罪,请父皇责罚。”谢怀琤低声道。

他眉眼安静地低垂着,沉默时的侧脸轮廓显得愈发清冷。皇帝抬眼看过去,不知想到了什么,眉宇间的怒气渐渐散去。

太后闻言,面色变了又变,忙令谢怀琤到近前来,仔细看了看他衣裳上的破损,心疼道:“你这孩子真是心实。皇祖母不过随口一提,你竟这样放在心上,还去那崎岖山路上跪拜。待会让太医给你瞧瞧,这夏日衣裳单薄,别跪伤了膝盖。”

她接过那卷经书珍重地抚了抚,道:“琤儿有心了。”说着又嗔怪道:“皇帝,琤儿此举也是孝顺,何必还追究他擅自离宫那点微末的过错?”

皇帝面色不大自然,只好道:“母后说的是。朕也是一时气急。既然事出有因,朕自然不会再责骂他。”

事至此,姜清窈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。她悄悄抬眼看去,果不其然看见谢怀衍的脸色难看至极。

大约没有人会想到,谢怀琤会舍弃侍疾之事,而为了太后随口一句病中呓语不惜抗旨出宫。若是太后没有于今日恰巧醒来,或许皇帝盛怒之下,根本不愿听他的辩解。

殿内静默了半刻。还是长公主出言道:“有了这大师开过光的经书,想来母后的身子一定会尽快好转的。”

太后亦笑着点了点头。

皇帝见太后心情不错,便也陪着说了几句话,挥手示意众人退下。谢怀琤步出殿外,却没有丝毫轻松。

前世他正是因为单独为皇帝侍疾,才会中了谢怀衍的圈套,进而被冠上不祥之身的罪名,彻底跌入尘埃。正因如此,虽然这一世病着的人变成了太后,但他却依然不敢掉以轻心。

但即便没有那些过往,他也会义无反顾为皇祖母走这么一趟。而如今,不过是想让这件事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作用。

谢怀琤仰头看向天空,碧蓝无垠,一片晴好。可他的心情却没有丝毫明朗。

现下,他虽然化解了前世的又一桩灾祸,但心中却愈发不安起来,有种山雨欲来、晦暗无光的窒闷感。

那本代表着大师祈愿和祝福的经书让太后一日好过一日。她时常翻看着谢怀琤献上的经书,越读越体味到其中的精妙幽微,只可惜无人能够同她一道谈经。

长公主见状,便向皇帝建议,不若趁着太后好转,请那位净安大师入宫为太后讲经,也能够宽解太后病中的愁思,免得让太后整日被那苦涩药味包围着,心情郁郁。

皇帝几番思索下,准了长公主之请。

净安大师入宫讲经后,太后的情形确实好了不少,很快便能够起身走动,每日所服药的分量也日益减少。

只是净安大师毕竟不是宫中之人,不便久待,不出数日便向太后和皇帝辞行,离宫返回了重光寺。他离开后,太后愈发放不下那卷经书,常常不知疲倦地翻阅着。

福兮祸之所倚。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太后很快就会彻底痊愈,恢复如初时,突如其来的变故却再度打破了这看似平静的一切。

又一日,太后在翻看完那卷经书后,突然陷入昏迷,气息奄奄,危在旦夕。

阖宫皆惊。

赐婚“陛下选中了姜姑娘为太子妃。”……

皇帝几乎要将太医院质问个底朝天:“前些日子,你们不是说母后的身子已有好转吗?为何短短几日,母后又会病得这样重?”

太后年事已高,病势反复实在是常有之事。然而太医们却不敢这样说,只能战战兢兢地不断为太后把脉。

一服服药熬了起来,太后偶有醒转,神思却依旧倦怠无力,甚至有时有些不清醒,呓语不断。皇帝心急如焚,无心朝政,日日滞留在淳安宫,一面担忧,一面怒斥太医无能。

虽然太医们使尽了浑身解数,却依然没能让太后好转。皇帝绝望之下,开始寄希望于虚妄之事。

皇后一向不信这些,闻言劝了几句,但见皇帝心意坚决,只能噤声。而贵妃素来善于体察圣意,闻言便建议,一边请钦天监的人推算,一边请些术士卜上几卦,倘若真的是被什么不吉利的东西冲撞了,也能及时清邪除祟。

皇帝深以为然,便将此事吩咐了下去。

恰好长公主识得几位京中有名的术士,便禀明了皇帝,请他们入了宫。

消息传到永安宫时,姜清窈的一颗心登时提了起来。她虽不信这些命数鬼神之说,但却知道皇帝是多么深信不疑。

几乎是下意识的,她想,这会不会也是谢怀衍的手段?他和皇帝一样相信此道,更知道如何利用这些似是而非的言论和推断去造势,从而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
想当年,秋妃正是为所谓命格之说所累,日渐失了皇帝的恩宠,以至于郁郁而终。在她故去后,谢怀琤亦被不祥之身、不吉之兆的阴影笼罩了多年。而此次,那卷经书又是出自谢怀琤之手,而太后又是在读经之时突然病倒的。倘若谢怀衍使些手段,轻而易举便能将谢怀琤出自孝心的举动歪曲,让他顷刻间处境堪忧。

以皇帝多疑敏感的性子,一旦他心中扎下了怀疑的种子,那么就再也无法根除,只会日益变得咄咄逼人。那时,谢怀琤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就会化为泡影,他又该如何自处?

她正忧心忡忡时,得了皇帝授意、负责推算的术士已经开始在太后寝宫中四处探查,试图找出不祥之物。果不其然,他们将目光定在了那卷太后日日都要翻看的经书上,认为问题或许就出在此等宫外之物上。皇帝便命他们务必要仔细查验。

太后病重,为免冲撞,术士进言,除去帝后、长公主和

太子,其他人都不得在淳安宫久待。

虽不用侍疾,但姜清窈却依然时时刻刻记挂着那边。

这一日,谢怀琤得了闲暇,特意悄悄赶来永安宫宽慰她,劝她不必为自己担心。

两人说起朝堂上的情形,姜清窈问道:“如今,你和太子如何了?”

谢怀琤面色淡淡的,道:“前些日子禁军改制,太子一心想安插自己的人进去,却未能完全如愿。燕将军及其上峰说一不二,公正严明。”

他顿了顿,又道:“窈窈,你应当也知晓,京城的巡捕营交给了明然吧?”

说起此事,姜清窈微微蹙眉,道:“那日,太子忽然来了枕月堂,提到此事,言辞之间对我和哥哥颇有敲打之意。”

“我亦将他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哥哥,哥哥说他心中有数。”

谢怀琤低声道:“人人都羡慕他得到了这样一股大有可为的队伍,但巡捕营对明然来说无异于万重枷锁。他既要时刻留心,不能过于沉湎其中,避免引起父皇的疑心,又不能碌碌无为,敷衍塞责,否则便会被冠上失职之罪。若我所料不错,太子必然是想借机拉拢明然,以便让巡捕营为他所用。”

“但我想,明然周旋于这一方方势力之间,一定能独善其身,不招人猜忌,”他见姜清窈眉宇间皆是忧色,便柔声安慰,“窈窈,你放心。太子即便有什么打算,也会徐徐图之,不会咄咄逼人,否则便会被父皇察觉。”

“那你呢?”姜清窈望向他,“陛下偏信那些虚妄的命格之说,那些人更是盯住了你献给太后的经书,倘若真的将太后病重归咎于你,你又该如何是好?”

谢怀琤的思绪有些游移。其实他这些日子并未太过在意可能加诸自己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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